虽为女子,但宋长瑛对于她的父亲,兄长,甚至是皇帝,从来都没有半分敬意,却要因为安分地活下去,敛下自己的不屑。
只因为是太监所以不一样么,她却觉得正因为是太监,仿佛在这样一个女子生来卑贱的时代中,才能与对方平等地对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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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秋,下了场冷雨,凉州皲裂的土地变得湿润,干旱的河流里也终于蓄起水源。
然而这样一场雨,在位于南方的京城却不算好消息,皇帝受了寒气,病倒了。
了她的嘴,小声道:“还要不要命了!”
她捂得紧,采菱险些喘不过气,憋得满脸通红。
宋长瑛低笑一声,拉开月环的手:“行了,这儿离京城远得很,不必担心,也没有那些规矩。”
她也是在安慰提心吊胆的月环,对方舒了口气,又道:“也不只是怕,反正我觉得,那不可能是真的吧。”
她在说皇后和那个早已死在疫病中的小太监的事。
他本来从上次疫病之后就一直小病不断,时常不舒服,忽而淋了一场冷雨,这次发病来势汹汹,卧床不起,连日的朝政都免了。
“主子是主子,就算有几分喜欢奴才,那也跟寻常人家夫妻是不一样的。”
宋长瑛一怔,冷不丁地想起裴端。
不一样吗?
她想,有什么不一样呢?
仔细去设想一下,比起顾淮安或者身边认识的任何一个男人,她似乎更愿意接受同裴端一起生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