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此刻连喝杯酒竟都已变成了不可企求的奢望,若是换了另人,只怕难免要忍不住痛哭一场。
但贺文海却笑了,他觉得世事的变化的确很有趣。
这地方本是属于他的,所有一切本属于他的,而现在他却被人当做贼,被人像条狗似的关在柴房里,这种事有谁能想得到?
门忽然开了。
难道赵正义连一刻都等不得,现在就想要他的命?
下了多天的雪,今天总算有了阳光。
但阳光并没有照进这间屋子,贺文海也并不失望,因为他已知道,世上就有许多地方是永远见不到阳光的。
何况,对于失望,他也久已习惯了。
他全不知道田、赵正义这些人要对他怎么样,他甚至连想都懒得去想,现在,田群他们已将少林寺的僧人带去见秦孝仪父子了,却将他囚禁在这阴湿的柴房里,马为云居然也并没有替他说什么。
但贺文海也没有怪他。
但贺文海立刻就知道来的人不是赵正义--他闻到一股酒香,接着,就看到一只手拿着杯酒自门缝里伸了进来。
这只手很小,手腕上露出一截红色的衣袖。
贺文海道:小文,是你?
酒杯缩了回去,红孩儿就笑嘻嘻的走了进来,用两只手捧着酒杯,放在鼻子下嗅着,笑道: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想喝酒,是吗?
贺文海笑了,道:你知道我想喝酒,所以才替我送酒来的?
马为云也有他的苦衷,何况他已根本无能为力。
现在,贺文海只希望小兵莫要再来救他,因为他已发现小兵枪虽快,但武功却有许多奇怪的弱点,和人交手的经验更差,遇着田群,心眉在大师这样的强敌,他若不能一枪得手,也许就永远无法得手!
只要再过三年,小兵就能把武功的弱点全弥补过来,到那时他也许就能无敌于天下。
所以他必须再多活两三年。
地上很潮湿,贺文海又不停的咳嗽起来,他只希望能有杯酒喝。